改变，往往都是从一小步开始的。每天上午10点半，打开平板电脑启动快递无人车，成为青岛顺丰古田路营业部主管刘伟的日常。这辆四轮电动汽车没有驾驶室，依托一系列传感器和复杂算法，沿着规划路线自动前进、转弯、避让。刚开始他还有些新奇甚至是忐忑，一直要盯着后台，而现在基本不需要再管。
当自动驾驶技术浪潮奔涌而来的时候，快递无人车是最不起眼的领域，又是进展最快的应用。据市邮政管理局统计，全市已有顺丰、中通、圆通、极兔4家快递企业投入使用42辆快递无人车，主要运行区域为市南、市北、崂山、城阳、即墨、胶州。预计到今年年底，全市无人车保有量将超过150辆，实现县级行政区域、主要寄递品牌“两个全覆盖”，应用场景涵盖城市末端配送、支线短途接驳、农村寄递物流、生鲜冷链配送等。
▍缓解运力瓶颈
和大家的印象不太一样，青岛快递无人车的测试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早在2021年，阿里“小蛮驴”等品牌无人车就在中国海洋大学崂山校区、青岛科技大学等校园内开展配送，只不过当时局限于封闭测试场，并未引起太多关注。直到今年青岛开放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快递无人车迅速走向城市级示范应用的新阶段。顺丰古田路营业部有40多名快递员，派送必经的香港中路等路段属于青岛首批开放的无人驾驶测试道路。每天上午，无人车准时从网点出发，停靠到小区门口，快递员用手机扫码取出包裹投递。完成所有接驳任务后，无人车会按规划路线再回到网点。
“一辆无人车一天要跑3趟，日均最多可配送1000票，在宽度仅为1.5米的窄道也能灵活通行，大幅度减少快递小哥往返自己区域与网点之间的路程和时间。”刘伟告诉记者。除了顺丰，圆通、中通、极兔的快递无人车都已上路测试，车辆品牌包括新石器、九识智能、白犀牛等。快递企业竞相上马无人快递车，主要考虑就是降本增效。快递业是典型的规模经济，对于快递企业而言，一件快递降本几分钱，放在百亿级别的业务规模里，就意味着上亿元的利润。在一口气投放了24辆车的青岛圆通负责人孙丰伟看来，无人车还可以解决行业头疼的用工难问题。以青岛为例，全市上半年快递业务量完成5.99亿件，同比增长27.22%，日均快递量超过332万件，需要大量的快递员和车辆。快递员常年位列人社部门“最缺工”职业排行榜，每逢“618”“双11”等快递高峰期，快递企业都要开启“抢人”模式。根据公开信息，快递无人车单台的成本已经压缩至10万元以内，一个司机每年的人力成本也得10万元左右。在理想的情况下，无人车的购置和运营费用可以在两年左右回本。青岛顺丰的一项统计也显示，无人车在接驳的时效上有较大幅度提升，接驳的成本降低了60%。
▍行驶安全都上保险
随着越来越多的自动驾驶车辆上路，对于安全性的讨论一直不绝于耳。新石器是当前快递无人车赛道的头部企业之一，已经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青岛等50个城市落地，累计交付超过2000辆无人车。“整车配备12个摄像头，实现120米的远距离感知，雨天、雾天等恶劣天气都可以应对。”新石器慧通(北京)科技有限公司CFO李子夷表示，“快递无人车平均开50万公里以上才可能出现一次剐蹭，但人类驾驶员的平均事故里程可能是1万公里一次。”记者在古田路附近看到，无论是红绿灯识别还是转弯、变道、靠边等，快递无人车都完成得不错，快递无人车会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看到行人或者车辆就会减速等待。
快递无人车还配备了远程安全员，以便在紧急状态下接管车辆。“无人车的技术支持企业会对每一条运行的固定线路做详细调研和规划，也为每一辆车配备商业保险。此外，无人车的行驶策略都相对‘保守’，在遇到非常规问题时会及时停车向远程发送信号请求协助。”青岛顺丰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规模化应用即将到来
大规模商业化应用的自动驾驶，是否会跟人类“抢饭碗”?现在担忧这个问题，或许还为时过早，至少快递从业者并没有危机感。一方面，快递业工作强度大、流动性强，本身就是长期缺工的行业之一;另一方面，快递的揽件、中转、派件链条很长，快递无人车仅解决其中的一小段，即中转场与网点、网点与快递员区域的短距离接驳，干线运输、上门派件等环节仍然离不开人。从青岛顺丰首批上路的快递无人车来看，载货容积为3立方米，可容纳350-450个快递包裹，快递无人车装货量和续航能力与普通货用面包车有差距。“在技术能力上，我们已经研发出载货能力类似金杯汽车的车型，至少可以装1吨货物。未来无人车扩展到干线运输等更多场景，有赖于路权政策的进一步开放，比如允许更大的车型在主路行驶。”李子夷认为，城市级的大规模无人车配送已经“箭在弦上”，杭州出现千台级别的订单，快递无人车将达到20%—30%的渗透率。青岛更多的快递物流企业也在跃跃欲试。市邮政管理局近期召开全市快递无人车配送推广应用座谈会，邀请了新石器、九识智能、东风蓝卡等无人车企业及主要快递品牌，各大快递企业在会上均表现出强烈的需求意向。市邮政管理局负责人表示，青岛下一步将从三方面加快推动快递无人车规模化应用：一是开展无人车配送城市道路商业化运营，实现配送流程的系统化和规范化，并完善监管制度;二是打造无人车末端配送多元化场景应用，鼓励企业在校园、功能园区、居民小区等不同场景开展试点应用;三是建立完善无人车末端配送工作机制，打造快递无人配送调度指挥平台，提供用户管理、设备统一管理等综合管控能力，实现人、车、路、网的智能协同与交通事件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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